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抓泥鳅、打猪草等乡村生活直播,竟能带来数十万点击和上万元月收入——
乡村青年玩直播 能火多久?
来源:人民网      2017年09月29日 

  “我就不信你天天玩手机能玩出个什么名堂!”泸州市合江县合江镇三块石村村民刘明杰万万没有想到,“低头族”儿子刘金银竟然半年内靠网络直播赚了8万块钱。

  刘金银是“90后”,网名“金牛Tv”。从今年2月开始,他通过今日头条旗下“火山小视频APP”,直播抓泥鳅、掰玉米、割猪草等乡村日常生活,在网络上迅速走红。这也让“乡村直播青年”群体再次受到社会关注。

  现象

  乡村直播界的“清流”

  “这个是我在山上采的野果子,刺梨,泡酒可以治疗胃病。”刘金银把青黄色带有绒刺的野果握在手中来了一个特写,再将它们摆成一排,远景是酿果子酒的玻璃瓶。这条不足20秒的直播小视频,发布不到一天,便获得188个赞。“我小时候就经常吃这个。”“我老家好多这个野果儿。”视频勾起不少网友的童年回忆。

  采摘红薯叶、农村收稻谷、制作叫花鸡、鸡蛋烤地瓜、打捞小龙虾……自今年2月起,刘金银保持着每天2-3条的直播量,900余条直播小视频收获10.9万粉丝。刘金银直播的这些“农村日常生活”,因朴实不夸张的“画风”,被网友称为是“乡村直播界的一股清流”。

  同样,家住石家庄市栾城区北赵台村的24岁“独臂哥”陶津津,也是乡村直播界的“正能量”青年之一。8年前他因为一次意外痛失右臂,目前在一家建筑队干活。2015年,他用快手短视频直播平台记录下自己的日常工作,一只手和水泥、修房屋、砌砖,动作麻利,丝毫不亚于双臂健全人,一时间迅速走红互联网。陶津津目前每条视频都有超过20万的点击量和数千条评论,拥有79.3万粉丝。“津津好样的。”“越努力越幸运。”网友纷纷点赞鼓励。

  不过,也有一些农民网络红人为博眼球,在互联网视频平台上发布各种自虐、低俗的短视频,使农村短视频被贴上“low”的标签。“我想通过直播农村生活,让大家看到农村自然又有趣的一面。”刘金银说。

  目的

  在直播中寻求认同

  陶津津说,大家不理解为什么身有残疾的他,还要偏偏挑重活来做。其实,他也做过门卫这样相对轻松的工作,但他觉得自己是男子汉,又年纪轻轻,想挑战一下自己。

  陶津津刚到建筑工地,因为自己只有一只手可以干活,工作时速跟不上,只能苦练,有时砖头砸到自己的脚,疼得泪水往肚里吞。但现在他1分钟可以砌大约15块砖,能达到健全人的水平。慢慢地,周围人也对他刮目相看。当接触到“快手”直播平台后,他让母亲录下自己扛沙袋和砌砖的系列视频。“每天工作完虽然觉得很累,但看到网友的鼓励,就觉得没有过不去的坎,自己也不再孤单。”

  家住犍为县清溪镇和平村27岁的郝壮,则利用“人人讲”直播平台开设“大石头微课堂”,在线授课“画石头”。在教学中,他把岷江边捡来的鹅卵石洗净,根据石头的天然形状,用丙烯颜料打底,勾轮廓,上色,制作成猫咪、帆布鞋图案的各种石制工艺品。他在讲课中也结识了一批热爱“石头作画”的伙伴,互相切磋石头绘画技艺。

  而刘金银最初直播时,遭到村里人的不解和家里人的强烈反对,父亲曾指责他“没有一个正经工作,就知道天天抱着手机玩”,但在最近的直播中,他父亲也“亲自入镜”,展示农村的打猪草生活。

  收益

  有了多种变现渠道

  乡村直播最直接的收入便是粉丝打赏,实际上是对“视频内容”的直接付费,比如平台会根据粉丝的点赞数和评论数,为视频发布者进行变现补贴。陶津津通过粉丝打赏,每月可获得4000元左右的收入。

  刘金银利用户外直播粉丝打赏的一部分利润,为自己购置了三脚架、手电筒、10个充电宝、备用手机等价值2万元的设备。他每天坚持6点起床,简单洗漱后,即刻开始展开直播,爬山、下田、蹚水塘、蹿草堆……

  从去年2月至今,郝壮在“人人讲”通过直播授课,学员可上免费公益课,也可众筹20元学费参加一次付费课程。累计吸引到网友7000余人次观看。郝壮“过硬”的绘画手艺,是他利用10多年业余时间,不断坚持自学动漫画、素描、国画的结晶。郝壮透露,每月的众筹学费加上售卖石头工艺品的总收入在1万元左右。

  “总不能一直对粉丝直播捕鱼抓虾。”刘金银告诉笔者,他后期计划将小视频做得更有“情节性”,在20秒左右的直播中讲个小故事,也可能将小视频做农村土特产品推广,售卖给粉丝,为乡村直播探索更多的变现渠道。

  笔者发现,在淘宝直播平台上,已经有农民将自己平时采集蜂蜜、搜集花粉、摘桃的过程呈现在网友面前,力求以更透明的方式,让网友买到令人放心的“地道生鲜”。

  专家

  鼓励原创式内容生产

  在商业科技媒体虎嗅网认证作者吴怼怼看来,农村短视频有积极健康的一面,是一个农村与城市交流的新窗口;但它却缺乏良好的记录和创作展现,所以还停留在一个较低的层面。而曾在映客直播平台工作过的高祥银表示,目前直播市场竞争十分激烈,直播平台从内容、定位和推送算法等各方面都做足功夫,而有些网红公司甚至会与直播平台合作推出自己的“演员”。但乡村直播提供的碎片化内容带来的结果是观众口味变化极快,使得个人走红的可持续性比较差。

  “农村直播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一剂短暂的‘心理按摩’。”曾参与中国社科院新媒体蓝皮书项目、主笔《2016年中国网络直播业发展报告》的湖南大学新闻传播学教授阳美燕认为,农村直播的红火离不开这样一种双重矛盾性的社会心理:既有对乡村淳朴生活的一种亲切感和向往,也多多少少满足着人们一种窥视、猎奇式心理,对生活在紧张重压之下,却又在物质和精神上明显优越于农村的都市人来说,尤其如此。

  但在阳美燕看来,刘金银抓泥鳅等展现农村趣事的直播,目前看来十分新鲜,但受众看多了很快会产生审美疲劳,内容容易枯竭,无法形成从事某种事业的一技之长。而陶津津的直播,确实能给大家带来正能量,但也只是一种身残志坚、勤劳自强这种老故事的新式传播。这种小正能量,不构成现代中国社会心理需求的刚需。

  “郝壮的直播是一种值得鼓励的原创式内容生产。”阳美燕说,其一,他展示自己所创造的一种艺术,具有创造性并激发他人的创造性,人们可以从中获得精神提升和艺术欣赏带来的愉悦。其二,他教人做手绘,观看者从中获得一种创造技能,有所获。“农村直播有两个关键因素,一是主播,二是内容生产。坚持主播的内容原创,才能带来网络直播的良性发展。”(李婷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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